巴渝文化源远流长,自古以来,文人留下众多千古传诵诗篇,这些诗歌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? 三千年江州府,八百年重庆城。作为重庆母城,渝中半岛有着厚重的人文历史积淀,留下过众多文人雅士的足迹。 远在周朝时期,今天的渝中区即为巴国国都,属巴国江州地域,后经秦朝、汉、清代,渝中区皆为巴郡和江州、省、县治所所在地。 据考证,最早歌咏渝中半岛的古诗,是李白的《峨眉山月歌》。诗作写于唐开元十三年李白出蜀途中,这里所提到的“渝州”,即今天重庆主城的渝中区。 也有学者认为,现在还无法证明唐代以前就没有文人写过渝中,李白是否为吟咏渝中第一人,尚需进一步考证。 重庆历史上有四次大规模的筑城。其中,南宋重庆知府彭大雅为抗击元兵,组织军民弃泥墙改用砖石砌墙,并扩大了重庆城的规模,延伸到了通远门、临江门一带,重庆母城格局基本形成。元代著名的文学家、五朝翰林袁桷在《渝州老人歌》中,书写了这段历史。 赵熙“工诗,善书,间亦作画。诗篇援笔立就,风调冠绝一时。偶撰戏词,传播妇孺之口”,蜀传有“家有赵翁书,斯人才不俗”之谚,世称“晚清第一词人”。 赵熙一生与重庆颇有渊源,先后写下大量关于重庆的诗篇,现流传下来的有160余首,《重庆》一诗为光绪十八年(1892)新春,赵熙初到重庆而作。 从这首诗描述的景致看,诗人应该是舟行至朝天门码头时,仰望重庆城——即今天的渝中半岛时所作。全诗描述了热闹非凡的朝天门的夜景、江景,山水之城的美景跃然纸上。 九龙坡区属先秦时期巴子国江州,自古为成渝水路要冲,文人墨客不绝于途,留下诸多诗篇。九龙滩及铜罐驿、白市驿等古驿站为历代文人吟唱最多。 据考证,在明朝,区域内就有了“九龙滩”地名。清乾隆《巴县志·建置之度外山川》记载:“滩在江心,有九石翘首若龙。”指的就是九龙滩。 “渝城日日雨,云乱无定所……牵笮沂九龙,石立纷然怒……”据考证,这首《九龙滩》是目前发现的最早写九龙滩的诗歌。 这首诗出自明代诗人朱嘉征之手。朱嘉征,浙江海宁人,字岷左,曾任推官(在州府掌司法事务的官员)。写诗之时,他正好逆水而行,被眼前咆哮的江水所震撼。 这是清代诗人龙为霖的《九龙滩别墅杂诗十首》之一。诗中所描述的是260多年前,九龙坡长江沿线九龙滩的景色。 龙为霖是巴县人,历官云南太和知县、石屏知州、广东肇庆同知、潮州知府。其著作《本韵一得》被收入《四库全书总目》,是在《四库全书总目》中唯一留有书名的清代重庆学者。 作为古代交通的重要载体,古驿站曾是无数文人墨客赞颂的对象。其中,因地处要道,铜罐驿、白市驿最为知名,成为历代诗人咏唱的重点。 嘉靖三年(1524年),杨慎因“大礼议”案被谪于云南永昌(今云南保山),投荒30余年,终老于戍所。杨慎存诗约2300首,《铜罐驿》就是其中的一首。 杨慎,何许人也?如果说“明朝四川唯一状元”这个头衔还不响亮的话,那么,小说《三国演义》开篇词作者的身份也许更具代表性——那首人们熟悉的《临江仙·滚滚长江东逝水》正是出自杨慎所作的《廿一史弹词》。 “江风无限好,诗酒夕阳间。”这是清代文人姜会照在巴南木洞,这个山水相依的江边小镇中怡然自得、饮酒作诗的情景。 巴南区的前身即为历史名邑巴县,周朝巴人就在此建都,为巴国都城所在地,直至1994年成立巴南区,迄今已有3000余年历史。 诗歌多产生于山水之间,地处长江南岸丘陵地带的巴南区,其形态多样的山川林谷,曾吸引不少诗人流连忘返。其中,巴南的水驿、山峰、峡谷等都成为诗人泼墨题咏的对象。 清代文人王尔鉴就曾渡江涉水,在巴南界石镇写下《界石早发喜雨》一诗,一句“界道泉飞溜而澌,悬崖瀑布虹影垂”,以特写的方式,描述了界石的泉水撞击山石腾起的水雾,在阳光下呈现七色彩虹的美景。 在滔滔江岸边,明代文人王廷相则用一首《木洞驿》记述了自己在谪迁过程中路过木洞驿时的所见之景,并抒发了自己壮志未酬的悲凉之情。 将“云篆风清”选为“巴渝十二景”的王尔鉴曾亲临云篆山,写下了《云篆风清》一诗,“风送云为御,云盘山几重。如何非象马,偏是走蛇龙。” 此后,云篆山便成为不少文人慕名而来的地方,清代四川川东道张九镒用诗句“卷舒窈而曲,宛然成篆文”,解释了云篆山的得名原因;清代重庆知府王梦庚则留下诗句“云山势绵亘,横结万叠云”,来赞美云篆山气势雄伟、变幻万千之美;此外,清代文人周开丰、姜会照等人也曾穿径登峰,留下吟咏云篆山的诗篇。 在巴南迎来送往的无数文人墨客中,除了有选出“巴渝十二景”的王尔鉴外,还有一位重要人物,他便是有着“晚清第一词人”之称的赵熙。 1882年,赵熙由泸州经水路去宜昌,顺江而下途经此地,看到当时的鱼洞江岸风景优美,人与自然和谐共生,心旷神怡,遂提笔写下七绝《鱼洞溪》,为我们展现了百余年前的鱼洞之美。 作为重庆中央商务区的核心区,如今的江北嘴中央商务区是重庆对外开放的重要窗口。 早在清道光年间,就曾有一位诗人通过一首《题渝北新筑八门》来描绘当时江北嘴的繁荣景象。 黄勋写的这首七律很巧妙地将当时江北城的八道城门:文星、问津、镇安、保定、金沙、汇川、觐阳、东升都纳入诗内。也正因为如此,此诗曾引起满城争睹,确也风行一时。 不过,诗中的“渝北城”,并非原来的江北县,也非今日的渝北区,而是指与朝天门隔江而望的江北老城,再具体一点就是如今的江北嘴。 据记载,明朝时,江北隶属于巴县江北镇,故称“北镇”。江北镇嘉陵江边冬季水涸,河滩多有河沙铺于岸边,在阳光的照射下,发出闪闪金光,故称“北镇金沙”,远近闻名。 到了清代中叶,古人们将北镇金沙、八门石城等江北城的十处景致并称为“渝北十景”,其中最有名的要属“金沙火井”。 “火井”即天然气矿苗。当时在嘉陵江北岸沙滩上有天然气露头,人们在沙壁上凿孔为灶,即可点燃,供炊饮之用。夜间望去,火光闪烁,辉映江波,煞是壮观,也因此吸引了许多文人墨客到此题咏。 清代诗人宋煊曾在其创作的《金沙火井》中这样写道:“平沙浅浅水中舟,掘井争传火气融。乙夜光分黎杖绿,丁帘影射晚灯红,焚兰不借吹嘘力,煮海应推造化功,乞得余辉燃绛烛,丹铅可许聚书丛。” 当时,江北嘴地处两江交汇处,是重庆府重要的水陆交通口岸,进出重庆的船只与货运量的大幅度增加,加速了河岸贸易的繁荣,这也成为“金沙火井”这一奇妙景观形成的重要原因。 据史料记载,先秦时期,沙坪坝属巴国。秦汉时期,属巴郡。西晋,成汉玉衡元年(311年)置荆州,让其地位直线上升,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。1955年,这里被正式定名为重庆市沙坪坝区。 有着”晚清第一词人“之称的赵熙,用这首《过飞浪子》为我们描绘出位于沙坪坝区磁器口古镇昔日繁华的景象。 说到重庆的关卡,或许你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是佛图关。但你可知道就在沙坪坝区, 同样有着这样的一个关卡。它不仅被古人描绘为“三关叠障,守者得人,可收丸泥之功”还曾见证了明代女名将秦良玉的风采。 明天启年间,永宁(今川南叙永一带)宣抚使奢崇明起兵造反,史称“奢安之乱”。石柱女总兵秦良玉奉命,并在白市驿、马庙等地与奢崇明叛军恶战,先后夺取龙洞关,占据了中梁山西、中两岭,进逼东岭二郎关。 在二郎关下,秦良玉和叛军展开了激战,最终在秦良玉军连续攻击下,奢崇明叛军被打败。叛军统帅黑蓬头也被秦兵活捉。 二郎关之战可谓是‘奢安之乱’的转折点,此战之后,秦良玉趁机攻克佛图关,成功收复重庆,明朝官兵也转守为攻,并最终在1623年成功平定此次叛乱。 难怪鲁岱在观看二郎关的整个地势后,会发出感慨:“佛图郊已近,此地戍非轻。” 王廷相是明“前七子”之一,他在担任四川按察司提学佥事期间,路过磁器口时创作了《发白崖》一诗。《发白崖》是有文献记载的,描写沙区最早、最完整的诗作,而白崖就是磁器口的旧称。 在清代巴县知县王尔鉴拟定的“巴渝十二景”中,排名第五的就是歌乐灵音。对于歌乐灵音,王尔鉴是如此形容:“讵迓吹笙客,俨来御鹤仙。昔曾广雅调,云顶响流泉。” 南岸,位于重庆市西南部,自古钟灵毓秀,名人荟萃。先秦时期,南岸属巴国;秦汉时期,属巴郡江州县;南北朝时期,南齐永明五年,隶垫江县,北周武成三年,隶巴县;隋、唐、宋、元、明、清,建制未变。 在古代,南岸境内山、水、泉、瀑、洞、峡、花、岛一应俱全,历来就是渝州传统的游览观光胜地。 清乾隆以前评出的“巴渝八景”中,南岸占了三景。王尔鉴厘定的“巴渝十二景”中,南岸占了四景。 龙门皓月、黄葛晚渡、字水宵灯、海棠烟雨……这些美丽的景色令诗人们流连忘返,留下传诵至今的诗作。 清乾隆年间四川川东道张九镒在《龙门浩月》中写道:“石扇划地轴,一涧流淙淙。谁将青玉镜,挂在苍鳞龙。” 清光绪年间举人冯兰亭在《黄葛晚渡》中吟诵:“斜阳返照暮江红,古渡人归趁短蓬……一双兰浆桃花浪,三尺蒲帆柳絮风。回首城南灯万点,当头明月恰如弓。” 清代官任奉节知县的著名诗人姜会照在《字水霄灯》中抒怀:“万家灯射一江连,巴字光流不夜天。谁种榆河星历历,金波银树共澄鲜。” 南岸的诗歌历史,可以追溯到大禹娶涂山氏、三过家门而不入的远古神话。经考证《华阳国志》《水经注》等相关史料,“禹娶涂山”的发生地,就是位于今天南岸区南山山脉中段的涂山。 《吕氏春秋·音初》记载:“禹行功,见涂山之女。禹未之遇而巡省南土。涂山之女乃令其妾候禹于涂山之阳。女乃作歌,歌曰:‘候人兮猗!’” 这段文字为后人描述了这样一幅凄美的画面:大约在4000多年前,涂山女娇日日在涂山等待着她的爱人、治水英雄——大禹的归来。面对滔滔淮水,满怀对禹的敬重和思恋,她深情地唱出:“候人兮猗!” 这首《候人歌》的意思就是:等你啊,我等你啊!“可别小瞧了这首短短的四字《候人歌》,它可是中国最早的情诗,远早于大家熟悉的《诗经》中的《雎鸠》。” 这其中最著名的,恐怕要算唐代诗人白居易的《涂山寺独游》:“野径行无伴,僧房宿有期……” 唐元和十三年(818年),白居易因向皇上直言进谏,被贬为忠州(今重庆忠县)刺史。在职期间,他孤身一人游览涂山寺,并写下了此诗。 唐代的另一位官员寇泚也在慕名游了涂山之后,留下一首豪迈的《度涂山》,其中,“涂山横地轴,万里留荒服”的诗句凸显出涂山的雄伟瑰丽。 此后,明代张稽古的《登涂山后作》、清代王世祯的《涂山绝顶眺望》等诗作,都热情讴歌了大禹治水的功绩,赞颂了涂山的雄奇峻峭。 如今,涂山寺内依然香火缭绕,涂山女的形象被塑成雕塑,立在涂山湖畔,动人的传说仍回荡在巴山渝水间。 璧山于唐至德二年(757年)建县,古时曾属渝州、恭州等,继而为重庆市所辖。 它地处重庆西部和北部要冲,旧时由重庆到成都,有三条陆路和一条水路可走,除了水路由重庆到四川泸州入岷江转道成都外,其余三条陆路都要经过璧山。因此,璧山素有“扼渝州之咽喉”的说法。 位于交通要冲的璧山,自古以来文人墨客不绝于途。唐代便已有文人在诗作中描绘过璧山,此后历朝历代都有佳咏传世,直至明清时期进入一个高潮。 在这些诗咏璧山的人当中,既有文人学士,如“巴渝第一状元”冯时行;也有英才名流,如北宋著名画家李公麟……他们或宦游,或旅行,或寄寓,为后人留下了无数动人的诗篇。 “古驿苍茫落照西,临邛凤羽漫称奇。”清代诗人王梦庚的一首《咏璧山县来凤驿诗》,带领我们走进南临长江、北倚嘉陵江的璧山。 璧山境内群山环抱,浅丘交错起伏,古刹寺院林立,优美的自然人文景观,千百年来让无数文人墨客咏叹。 在这些游记诗作中,以‘璧山八景’为题者较多。它们分别是:觉院夜雨、东林晓钟、圣灯普照、茅莱仙境、凉伞云遮、金剑晴雪、虎峰马迹、石泉凝脂。 刘宇昌是璧山人,清嘉庆二十三年(1818年)的进士,曾任贵州桐梓、湄潭等县知县及山东平州等地知州、贵州黎平府知府。刘宇昌为官30余年,始终清正廉明,囊无余金,室无私蓄。 然而不愿巴结上司、网罗党羽的刘宇昌,却难以在官场中找到肝胆相照之人,心情苦闷的他在浏览家乡名山茅莱山的过程中遣兴抒怀,写下这首《游茅莱山道士留饮》。 北碚区背倚缙云山,面朝嘉陵江,因有巨石伸入嘉陵江中,曰碚;又因在渝州之北,故名北碚。 这里自古就是重庆进出川北的咽喉要地,在夏商时期,为濮人(商周古民族)居住区。风景优美,自然人文景点众多,不少文人墨客在此留下众多诗篇。 据目前能查到的资料统计,自唐代开始至清末,共有48位诗人曾经路过或在此居住,留下了关于北碚的诗作80余首。 大约公元684年,唐代著名诗人陈子昂在武则天召他进长安做官,途经嘉陵江小三峡(古称巴峡、东阳峡)时,写下了《入东阳峡与李明府舟前后不相及》一诗。 北碚自然风光秀美,嘉陵江小三峡、缙云山、北温泉……这些著名的风景名胜,均是诗人笔下的“热词”。 “巴水急如箭,巴船去若飞。十日三千里,朗行几岁归。”这是唐代大诗人李白在《巴水歌》里,对出川要道嘉陵江小三峡湍急水流的描述。 “江山青峰耸缙云,云来舒卷目缤纷。有时酿作光华日,九十九峰都不醉。”这是清代诗人王尔鉴在《望缙云山》里对缙云山的咏叹。 “两崖环抱法王居,峡邃林深静有余。几个长松巢野鹤,一池温水跃神鱼。”这是明代诗人刘道开对温泉寺(今北温泉)美妙景致的诗吟。 北温泉背靠缙云山,前临温塘峡。由于风景优美,古往今来,北温泉吟咏者甚众。 位于嘉陵江、渠江、涪江交汇处的合川区,扼川北水陆交通咽喉,自古为巴蜀重镇。 西魏恭帝三年(556年)始有合州之名,宋淳祜三年(1243年)为抗蒙兵在州城之东5公里的钓鱼山筑新城,这便是日后为世界瞩目的钓鱼城。1913年,合州改名合川县。2006年,设立合川区。 古时的合川有清代诗人张乃孚笔下的柔美——木叶文成异,竹林风自清;也可以有宋代诗人范成大笔下的壮阔——井径东出县,山河古合州。 据不完全统计,就是在这样一个历史底蕴丰富的地方,自隋唐以来,共有81位历代名人留下诗作200余首。由于合川的旖旎风光和独特的地理位置,现存的古诗中,山水诗所占比重最大,颇具特色。 在清光绪《续修合州志》《民国新修合州县志》中的数百首合川山水诗中,就有张三丰、梁潜、杨慎、徐澜等名家之作。其中,明代道士张三丰在当地的濂溪祠写下《濂溪祠抒怀》,以“瓢挂树间人影久,嚣尘绝水响潺潺”的诗句,表达遁世隐居的闲适。 此外,写下《登幽州台歌》的陈子昂、写下《爱莲说》的周敦颐、诗圣杜甫等也都曾寄情于合州山水,留下佳篇。 会江楼是古时合州城的会江门城楼,位于嘉陵江、涪江交汇处,可远眺都东山、铜梁山、学士山,是极富盛名的巴蜀名胜之一。 唐代宗广德元年(763年),流落四川梓州(今四川三台县)的杜甫为一个合州小吏送行,拜托其捎书信给合州的贤府尹,写下了这首诗歌。 诗中最后几句,他对这位小吏说,在岸边他已经停放好去合州的小舟,有幸拜托小吏为他送一封信给贤府尹,他要在嘉陵春浪未尽时登上会江楼。 然而,第二年,在成都好友严武的推荐下,杜甫出任检校工部员外郎,去往成都,未能实现登上会江楼的愿望。 有意思的是,在《蜀中名胜记》中有一首公认的山水诗佳作《望合州》,作者系宋代著名诗人范成大,他也在诗歌的最后一句点名“会江楼”。 范成大当时正出任四川制置使,经合州时遇瓢泼大雨,面对“木根拿断岸,急雨洗江流”的场景,他写下这首五律诗。 诗中最后几句:“关下嘉陵水,沙头杜老舟。江花应好在,无计会江楼。”正是诗人想起了杜甫当年未能登上城楼的遗憾,而发出的感叹:古城楼关防下流淌着嘉陵江水,岸边仿佛停着杜甫的小舟。嘉陵春浪还在,他和杜甫却没有登上那会江楼。 綦江古时曾属巴郡、南州、渝州、重庆府等,继而为重庆市所辖。它地处四川盆地东南与云贵高原接合部,南与贵州习水、桐梓两县接壤,与城同名的綦江由南到北贯通全境,是重庆通往贵州的交通大动脉,因此,綦江素有“重庆南大门”之称。 “綦水一带环,瀛岭千峰矗。”清代诗人吴宗衍的一首《癸亥重九日登崇山步捷墀黄少府韵》,带我们走进依水而生的綦江。 相传,唐代大诗人李白流放夜郎时,见綦江李公坝景色迷人,故在此居住多年。后人为了纪念李白,将此处取名“李公坝”。 “李公坝”一名延续至今,如今已成为綦江花坝旅游景区的名片之一。至于这一地名是否真的为纪念李白到此来过,还有待专家学者进一步考证。 据《道光璧山县志》所载,“明代三大才子”之首杨慎也曾来到綦江,写下“行到蜀南欲尽头,江边深处隐扁舟”的诗句。 綦江留存诗作数量最多的是明清时期,达百余首。这一方面是因为明清时期距离今天时间不长,便于史料留存,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在明清时期,綦江进一步繁荣,这也促进了诗歌的蓬勃发展。 綦江美景中,老瀛山最受古人钟爱,留下的诗作包括:明代重庆知府傅光宅的《望瀛山》、明代文人王白云的《山中漫步》、清代文人蒋德馨的《题罗春堂瀛山远眺图》等。 100多年前,清人杨荣就曾为綦江的老瀛山作诗:“谁挈瀛洲妥帖安,浓云蒸处影漫漫。落花流水三春暖,古木高风九夏寒。” 老瀛山位于綦江东部,古人记曰:“老瀛山雄峙府东南,延袤数百里,星峰献奇。虬干呈异,龙头万仞,襟带清流,石笋千寻,撑擎碧汉,雾起山腰,人居山上,极目远眺,俯瞰八荒。” 位于老瀛山山顶的白云道观在古代也堪称一绝,为文人争相题咏,成就了“白云观八景”:石笋参天、南岩仙弈、洞天玉井、琼枝连理、龙头云霭、飞泉喷玉、梯步鸣琴、岩波双鲤。 例如石笋参天,在白云观前阳桥崖畔有一巨石,似峰屹立,高数丈,其形如笋。清人方麟就曾作诗赞曰:“突兀擎宵不避风,此君作势已挐空;晚来静捧金茎露,云液潇疏到掌中。”清代举人罗星也留下诗歌:“天半何年长竹胎,亭亭百尺倚云栽;春雷不肯添新笋,疑是娲皇炼过来。” 在白云观南面有一惊险峭壁,上有崖穴,长约4米,宽2米。倚崖远眺,青山如画,穴中石墩上刻有棋盘,昔时上有棋子。 “相传八仙吕洞宾、张果老曾在此对弈,这是‘白云观八景’之一的南岩仙弈。”周铃说,清人李凤曾题诗赞曰:“瞻彼南山石,千秋一局棋。” 洞天玉井则在白云观前,沿两山崖之间石梯而下,狭窄处有一水井,传说清代举人罗星喝了以后觉得甘甜可口,沁人心脾,于是写诗赞道:“凿破云根涌碧澜,岩花长覆石栏杆;夜深听得琼浆泛,疑是金茎落玉盘。” 位于綦江东南部的古剑山,因景色宜人,古代文人也频频造访。清代诗人陈锟就在登山时赋诗:“古剑高难拔,森然势插霄。”清朝綦江贡生张先达也为之倾倒,写下诗句:“危梯盘屈路潜通,绝顶频教眼界空。” “明代三大才子”之首杨慎曾挥毫泼墨,为綦江留下《夜郎溪》一诗。在杨慎眼中,悠悠綦江水,濯濯涟漪,一艘小船停泊在江中,构成了一幅安静的画面。 清人李天英抒怀:“碧水沿綦市,扁舟过几城。全家荷安稳,树色隔江迎。”清人李楫在游綦江时生出几分感触:“不见南平军,金戈和铁骑,当途瓦砾荒,怆然下远泪。” 南川地处重庆南部,南接贵州省道真、正安、桐梓县,北接重庆涪陵、武隆。史料记载,早在春秋战国时期,南川就属巴国枳邑,已有巴国先民在此繁衍生息。 清代《南川县志》中这样形容南川:“黔蜀襟喉,巴渝险要……”足见南川在古时属渝南重镇,因此也吸引了历代文人墨客到此吟咏,如宋代一位云游诗人的“金佛何崔嵬,缥缈云霞间”,清代周士岳的“不用玲珑斗好峰,扶舆磅礴为此宗”…… 大娄山脉巍峨耸立,绵延入川,在南川形成最高峰,人称金佛山,又名金山。据清代《南川县志》卷一《山》记载,金佛山为“南方如初佛地,巴蜀第一名山”。 清光绪年间诗人韦起文曾在他的《留客看山歌》中写道:“城南温度九十九,游人半向金山走……”以此形容夏季的金佛山气候凉爽,游人们纷纷到山中避暑游览。 南川区如今仅存的这一部分古诗中,大部分都与金佛山有关,且集中在明清时期。 例如,明代高僧敏树如相在《游南川金佛山》中写道:“古佛当年应迹来,南川瑞霭曙光开,奇峰一带冲霄汉,锦水千寻涌翠堆……”清代诗人张谨度在《晓望金山》中描绘:“山势如文势,奇离夺化功。路迷青霭外,云起翠微中……” 南川境内有世界罕见的喀斯特台原地貌,周边山脉连绵,山势雄奇秀丽、曲折重叠,故古称“九递山”。再加上特殊的气候条件,云雾缭绕,泉溪星罗棋布,景色深秀迷人,因此在千百年前就形成了“南川古八景”,为世人所传唱。 民国时期的《南川县志》称,“南川古八景”即金佛晚霞、白雾晴岚、合溪印月、孝妇涌泉、古渡流金、圣水三潮、石池卧象、偏佛晨钟。 清代诗人张谨度在古诗《白雾晴岚》中描绘了这样的景色:“旭日上晴风,岚光吞白雾。”白雾坪为城南诸峰之雄,蔚然森秀,林谷幽美。当久雨初晴,雾气上接霄汉,白云浮游山间,十分引人注目。 发源于柏枝山麓(今南川、桐梓境内)的九条小溪,其中两条汇合于合溪,成一碧水深潭。仲秋风来,夜空如洗,朗月高挂,两水映照,景色迷人。 某一晚,清代诗人康作霖留宿南川合溪,被眼前夜色折服,写下诗作《合溪印月》:“双溪汇成渠,一色净如洗。好风吹月来,影落碧潭里。” 八景之中,以‘金佛晚霞’最为知名,居众景之首。古时每当夏秋晚晴,落日斜晖把层层山崖映染得金碧辉煌,山顶飘着几朵流云,与晚霞交织之下,会缓缓出现似人非人的影像,如一尊金身大佛交射出万道霞光,异常壮观美丽。 清代诗人袁蔼如写有《金佛晚霞》一诗,咏曰:“晚钟敲罢老僧闲,万丈明霞缥缈间。欲见金身亲说法,匆匆又被白云关。” 这首诗描述了这样的画面:傍晚山中寺庙的老僧刚刚敲过晚钟,晚霞云雾交相辉映着金佛山,诗人想走到跟前聆听石佛说法,却又被匆匆飘来的白云遮挡住了。 清人张谨度、康作霖都曾以《金佛晚霞》为题,将此番美景用笔墨镌刻在诗歌中,流传至今。张谨度吟诵:“确是天台路,龙标炫赤城……”康作霖写道:“形胜无可名,嵯峨矗云际……” 南宋宝祐六年(1258年),蒙古大举侵宋,蒙军同时北攻钓鱼城、南攻龙岩城。蒙军两次重兵攻龙岩城,却久攻不下。在他们准备灭宋的战事中,唯有南川龙岩城和合川钓鱼城没被攻破。钓鱼城“姊妹城”的名声,由此而来。 据《明史·地理志》记载,南川城东南38公里的金佛山深处有一座马嘴山,龙岩城就修筑在这山顶之上。此山海拔1781米,三面悬崖绝壁,惟有一独径通向城门,具有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之势,被古人称作“南方第一屏障”。 始建于唐乾元元年(公元758年)的大足,取意“大丰大足”,包含着当时的人们对于丰饶、富足的向往。 古诗中的大足,是一处风景优美之地,且风物带有独特的文化印记。历代关于大足的古诗歌,共同勾勒出了一出隽永的大足印象。 根据现有史料统计,自宋以来,共有70多位诗人留下了300多首关于大足的古诗。他们咏山歌水,用文字记录了大足在岁月更替中的容貌。 据史料考证,最早的一首大足古诗,是宋朝宣和(1119—1125年)年间任昌州知州的张唐民写下的《题扪参阁诗》。 在这首诗中,张唐民盛赞大足打官司的人少,民风淳朴。因此,即使要处理诸多事务,每天公务结束时,仍有轻松的心境。 不过,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在关于大足的古诗中被提及最多的风物,竟然不是如今世界闻名的大足石刻,而是现在已无处可寻的昌州香海棠。 《大足县志》原主编李传授介绍,早在唐朝中期丞相贾耽的《百花谱》中,便有海棠“西蜀昌州产者,有香有实”的记载。 至宋代,进士刘望之写下《观海棠》,用“平山堂下花无数,看到海棠春好处”的诗句,为大足海棠拍了张“风景照”;昌州知州于倞夸赞海棠香气袭人,在《太守咏海棠》中写道:“和风春满园,草木皆芳薰。” 到了明代,公安派文坛领袖袁宏道虽未来过大足,也已听闻海棠大名,在《送从军罗山人还大足》中,他动情地写下“青袍白马翻然去,念取昌州旧海棠”的诗句,意在叛乱已定,前来从军的大足罗山人终于可以返乡欣赏年年盛开的海棠花。这两句诗,堪称大足咏海棠的压卷之作。 到了清代,诗人们咏海棠的兴致依然很高。大足知县李徳写下《海棠香国》,以“召公芳树千年馥,荀公奇香尽日留”的佳句形容大足海棠的香气持久不散,令人心旷神怡;大理寺少卿、中宪大夫刘天成写下《棠城古风》,用“奇花乱舞迎西湖,娇艳浓开香北阙”比拟自己曾经的壮志和作为。 “水曲流巴字,山长幻寿文。”150多年前,清代杰出的政治家陶澍为长寿留下了这样的精彩诗句,这是对长寿自然山水与人文底蕴的形象描述。 至周代(公元前11世纪),巴人在重庆全境、四川东部、贵州北部、湖北西部等地建立巴国,定都今重庆渝中,长寿时属巴国枳邑。 唐武德二年(615年),因其地常温,禾稼早熟,民乐之,设置乐温县。明代洪武六年(1373年),改名长寿县。 从唐代至民国时期,不少文人墨客为长寿的历史、人物、事件等题词赋诗,留下古诗250余首,另有诗词专集6部。 长寿的古诗名人代表主要有唐代诗人杜甫,宋代诗人苏东坡、陆游、范成大,明代建文皇帝朱允炆、嘉靖皇帝朱厚熜、监察御使叶希贤(法名“雪菴”)、文化名人杨升庵,清代诗人张问陶等。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留下了关于长寿的千古名篇。如诗圣杜甫因战乱漂泊至长寿途中所写的《黄草峡》,揭露了兵戈战乱、官匪勾结给黎民百姓带来的离乱景象,表达了爱国忧民的情怀。 有一首《花眼偶文》,则直接写了“长寿”这一地名的由来之一——“文星拜寿星”的传说。“花甲两轮半,眼观七代孙。偶遇风雨阻,文星拜寿星。”全诗五言四句,相传该诗作者是明玉珍建立的大夏国宰相戴渠亨。 在为长寿赋诗的众多文豪中,宋代的苏东坡和陆游都描写过同一个地方——安乐山。 安乐山,即云台山,位于长寿区云台场东南附近。山上建有云峰寨,寨内建有云台观。苏东坡先后作过《过安乐山》《重过安乐山》,陆游则有《梦游山水奇丽处有古宫观云云台观也》一诗传世。 蜚声文坛的苏东坡对安乐山的历史文化早已知晓,并渴望一游,当他终于有机会路过安乐山时,诗兴顿起,挥毫写下:“天师化去知何在,玉印相传世共珍。故国子孙今尚死,满山秋叶岂能神。” 安乐山上的云台观、神奇的木叶符同样引起了南宋大诗人陆游的浓厚兴趣,他写下诗句:“神游忽到云台宫,太华彩翠明秋空。曲廊下阚白莲沼,小阁正对青萝峰。” 《黄草峡》作于公元765年,正值安史之乱,落魄的杜甫流徙蜀中,驾舟顺长江而下,经过宜宾、泸州、渝州,抵达乐温县的黄草峡。 从诗中可以看出,流落至此的杜甫看到黄草峡人烟稀疏的场景,触景生情,联想到兵戈四起的巴蜀大地,忧国忧民的他顿时悲从中来,进而吟唱出这首悲怆的诗歌。 金俊明是明末清初的文学家,对经、史、子、集、天文、水利,均有研究。明亡入清后为遗民,杜门不出,写诗画梅。 金俊明在《怀清台》中写道:“丹穴传赀世莫争,用财自卫守能贞。”这句诗叙写了巴寡妇清的身世:其夫得朱砂矿而富甲天下,夫死,妇守其业,以财自卫,人不敢犯,以贞洁名闻天下。 建县于唐长安四年(704年)的铜梁因境内有“小铜梁山”而得名。唐开元二十三年(735年)割石镜之南、铜梁之东置巴川县,隶属于合州。 元至元十七年(1280年),巴川县并入铜梁,县治始为巴川镇。清康熙六十年(1721年)以安居、铜梁二县地复置铜梁县,属重庆府。 据不完全统计,历代吟咏铜梁的诗词共计8000余首。2016年由铜梁区诗词学会主编的《铜梁古诗词选》一书中,收录的吟咏铜梁的第一首诗歌就是南北朝时期,由梁简文帝萧纲所作的《蜀国弦歌篇十韵》,起句“铜梁指斜谷,剑道望中区”表明了铜梁地势的险要。 此后,又有隋代文人孔德绍借诗句“金陵已去国,铜梁忽背飞。失路远相送,他乡何日归”抒发浓浓乡愁。 唐代诗人王维曾写下“少年何处去,负米上铜梁”,纯真而灵动;诗圣杜甫的《赠蜀僧闾丘师兄》沉郁顿挫:“大师铜梁秀,籍籍名家孙。”字里行间流动着对铜梁大师的敬仰之情;北宋理学家周敦颐在游览铜梁岚峰中峰寺时,写下“清和天气年能几,短葛轻纱近水涯”的悠闲诗句;明代兵部尚书张佳胤寄兴于家乡山水,动情地写道:“曲折琼瑶江上色,纵横星斗匣中文……” 在不惜笔墨歌咏铜梁的诗人中,除了有大名鼎鼎的杜甫、王维、周敦颐外,还有宋代礼部侍郎度正,明代工部尚书李养德,清代翰林王恕、刑部侍郎王汝壁、翰林吴鸿恩等。 位于涪江与琼江交界处的安居古城历史悠久,作为水上交通枢纽的它,是历朝历代文人墨客吟诗作对、缀章联句的胜地。 “巴岳三十有五峰,面面削出金芙蓉。”巍峨壮阔的巴岳山,吸引了周敦颐、李养德等名流,其中为巴岳山用笔最多的人,要属明代兵部尚书、诗人张佳胤。 有着“渝黔门屏”之称的武隆位于乌江下游,在武陵山与大娄山结合部,自古以来就是渝东南地区的重要交通枢纽。 回溯时光,有多少古代文人曾经来此吟诗作赋?这些诗歌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故事? 作为巴国的重要组成部分,早在唐宋时期,就有诗人在武隆吟诗作赋,不过由于武隆独立成县的历史并不是太长,再加上长期的战乱,导致大量诗歌失传。据不完全统计,现在流传下来,以描写武隆为主要内容的诗歌只有20多首。 三潮圣水是位于武隆火炉镇徐家村的一口间歇泉,每日上午8时、中午12时、下午6时定时涌水三次,曾是武隆著名景点,清代《四川通志》记载的‘信水在武隆,其泉如沸,日有三潮,每至高尺余’说的就是这里。 唐高宗显庆四年(659年)的一场诬告,让长安朝野发生巨变,一位六旬老者成为这场诬告的最大输家,被逐出长安,流放黔州(今彭水、黔江一带)。 这位老者就是当时皇帝李治的舅舅,被封为赵国公的长孙无忌。还没走到黔州,他就接到了朝廷让其自缢的旨意。 其实,武隆的长孙无忌墓只是一个衣冠冢。当年长孙无忌路过武隆时,诬告他的许敬宗为防他复出,派出袁公瑜用武则天的密旨逼杀了长孙无忌,让这位三朝老臣冤死异乡。 忌惮于长孙无忌的声望,黔州府令经过多方挑选,选中了江口镇江边的这块土地,并把长孙无忌的尸身暂时安葬于此。15年后,长孙无忌沉冤昭雪,尸首归葬于昭陵,这里则成为一处衣冠冢。 曾是蜀中水陆要冲的潼南,有涪江和琼江穿城而过。在历史上,先后有18个朝代在潼南境内设立过县置,1914年,因其地处潼川府之南更名为潼南。 位于交通要道上的潼南,自古以来吸引了一大批文豪雅士,在此唱和赋诗,激情丹崖。 从史料记载来看,截至辛亥革命以前,大约有100多名留下名字的文人墨客曾为潼南写诗。代写潼南的诗作流传至今的大约有60多首,明清时期则约有200多首。 宋代文人冯楫曾用“岩旁石佛高百尺,巍然光耀如金山”的诗句,赞美潼南大佛寺内的大佛雄伟高大。明朝宰相吕大器在《凉水庄山居》一诗中,描写了自己居住在潼南田家镇凉水井附近时的闲适洒脱,“故水潺缓流,故山依然记,鲜鲙与醇醪,频向溪头醉……” 在宋代两位大家苏轼与黄庭坚的诗作中,也有潼南的身影。潼南曾经所属的遂宁,以糖霜而闻名于世,糖霜即俗称的“白糖”或“冰糖”,据《中国通史》第三卷记载,“唐代盛产糖霜,遂宁产最有名。” 苏轼曾写过《送金山乡僧归蜀开堂》一诗,赠送给遂宁的僧人,诗中就提到了遂宁所产的糖霜:“涪江与中泠,共此一味水。冰盘荐琥珀,何似糖霜美。” 黄庭坚也曾赋诗给为自己寄送糖霜的朋友:“远寄蔗霜知有味,胜于崔浩水晶盐。正宗扫地从谁说,我舌犹能及鼻尖。” 在潼南境内,诗人们用笔最多的地方,要属涪江沿岸的大佛寺。在潼南流传至今的300多首古诗词中,涉及大佛寺的就有近200首。 据统计,历史上在大佛寺留下踪迹和题刻的就有2位皇帝,5位宰相,30余位尚书、巡抚、州府、郡县官员,20余位进士以及10余位诗人墨客。 在赞颂大佛寺的众多诗作中,用情最深的是明朝宰相席书、吏部侍郎席春、户部给事中席彖兄弟三人,在大佛寺相送时留下的三首离别诗,“野寺潇潇枫叶丹,长沙迁客过江干。”“寺下空江滚滚流,天边河雁影悠悠。”“江声不尽东流意,目断南鸿送落霞。”句句情真意切,为后人所传颂。 江津,夏商属梁州,周属巴国,秦属巴郡。南北朝时期,南齐武帝永明五年(487年)建县,称为江州县。 江津地处长江要道,古时的江津已是川东重镇,千帆汇集,商肆林立,文人骚客、商贾走卒往来于此。 龙门滩被称为“上川江第一峡水险滩”,由龙门滩、朱家滩、小滩子三道险滩构成,以龙门滩最为凶险,江水湍急。如今,放眼望去,浩荡长江水依旧奔流不息,回旋而下。虽然这里已繁华不再,但诗人留下的诗句却千古流传。 据明朝万历《重庆府志》记载,唐代诗人陈子昂应该是诗咏江津的第一人。圣历元年(698年),陈子昂在乘船回乡(四川射洪)途中,路过巴蜀名邑江津,被这里的风光和险胜之景感染,在船上挥毫写下《过巴龙门》:“龙门非禹凿,诡怪乃天功。西南出巴峡,不与众山同。长窦亘五里,宛转复嵌空…… 当年黄庭坚做客江津,也写下了脍炙人口的荔枝诗句。当地还流传着杨贵妃吃的 荔枝 来自江津的传说。 黄庭坚是北宋著名文学家,江西诗派开山之祖。因修《神州实录》获罪,黄庭坚被贬为涪州别驾,安置在今黔江地区。又因他表兄在夔州路作官,为避亲嫌,怕有包庇行为,朝廷便把他推置到宜宾。 宋哲宗元祜三年(1088年),正值荔枝成熟之际,寓居江津的梓州文人李任道知道黄庭坚要由涪州乘船过江津去宜宾,就邀他下船做客吃荔枝。 黄庭坚到江津后,李任道请知县冉木出面作陪。他们摘来味道鲜美的荔枝,在县衙后心舟亭(今江津区盐业公司后临江处)一边叙旧,一边品尝荔枝。李任道乘兴赋诗,黄庭坚当场步韵作《心舟亭次韵李任道食荔枝有感三绝》。 早在隋唐之前,我国已经形成塘河荔枝、涪陵荔枝、岭南荔枝三大种植基地。在汉晋隋唐时,江津塘河荔枝就已是进贡皇家的贡品了。 正因如此,江津民间一直有杨贵妃吃的荔枝来自江津的说法。杨贵妃吃的荔枝究竟是否来自江津,已无确切史料记载。 巍巍武陵山中,有一处神秘而美丽的地方。她就是 酉阳 。酉阳自古为荆楚要道,土家族、苗族聚居地,千百年来,酉阳文脉渊源流长。 在清道光年间,举人冯世瀛曾收集明代至清同治年间,酉阳、秀山、黔江、彭水等地的乡贤及流寓文人59位、诗作2972首,编成《二酉英华》二十四卷。其中,涉及今酉阳境内的古诗大约有2000余首。 如摘自《华阳国志·巴志》的《川崖惟平》:“川崖惟平,其稼多黍。旨酒嘉谷,可以养父。野惟阜丘,彼稷多有。嘉谷旨酒,可以养母。”作品生动地反映了包括酉阳在内的巴国地区的自然环境和种植习俗。 “惟月孟春,獭祭彼崖。永言孝思,享祀孔嘉。”这首《祭祀诗》则表明巴人在孟春月(即农历正月)祭祀时的情形。 史料显示,酉阳本土诗人以汉文字创作的诗歌,则出现在明永乐六年(1408年)朝廷批准土司冉兴邦在酉阳兴汉学以后。 据《土家族文学史》记载,现有文字记载的、本土诗人创作的最早的酉阳律诗,是明代土司冉元所写的《题仙人洞》:“洞里神仙渺莫猜,海风幸不引船回。四围苍藓雕虫篆,一脉灵泉撒蚌胎。花自无拘开又落,云如有约去还来。谁能静习长生术,向此烧丹扫绿苔?” 雍正十三年(1735年),实施了400多年土司制的酉阳“改土归流”,从那时起直至辛亥革命前,是酉阳诗歌发展的鼎盛时期,诗人的数量较此前大为增多。 出于对教育的重视,当时清政府相继创办了“二酉书院”“龙翔书院”等书院和设立酉州考棚,这些文化教育机构的兴办,对酉阳诗歌的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。 彼时,文人间的诗词唱和成为一种高雅的娱乐活动。比较有名的当属乾隆年间,酉阳知州丁映奎曾多次招州中文士陈盛佩、田洪儒、冉正维等分韵题诗。文人们聚在一起,文思泉涌,你方唱罢我登场,成为当时的盛事。《酉阳直隶州总志》载:“一时诸公相继酬唱,州人称为盛事。” 丁映奎还著有《题清舫八景》:“古舫清如许,官贫不解愁。狂歌诗满卷,醉舞月当头。花鸟偕人乐,阴晴任我游。可能添别趣,归载米家舟。”描绘出一幅充满诗情的文人雅士娱乐图。 明朝末年,东阁大学士文安之来酉阳后,时任土司冉玉岑陪栖鹤庵到此游赏。文安之在此作了《题栖鹤庵》和《留别》两首诗。 “武陵旧路已非赊,秦晋光阴一缕霞……细栽桑柘胜桃花。”两首诗的韵脚为“赊、霞、花”三字,冉玉岑也步其韵作诗一首,刻在庵堂前的石头和竹子上。 到了清代,诗词唱和之风盛行,曾抟仙、林剑雄、张价人等文人,都到此步文安之的韵脚作诗。截至1922年,栖鹤庵前后共留下28首歩韵诗。时任主持僧光溥将这些诗精心整理出来,刻录于石碑上。 无论是外来文人还是本土籍诗人,位于今酉阳县城中心的大酉洞(今桃花源景区),都是他们笔下的最爱,歌咏此地的诗作甚多。 光绪十九年(1893年)授酉阳州知州的赵藩,曾写下《清明节偕幕僚游大酉洞》一诗:“酉山貌横心多空,如奇士不矜修容。闻距官舍五里近,大酉一洞标其雄……碧塍绿岸错方罫,清溪曲注鸣笙镛……”这首七言诗,以走蛇之笔,为世人描绘了一幅精美绝伦的大酉洞画卷。 本土籍诗人陈鑫,则在《大酉洞》中写道:“大酉嶙峋山之祖,石门无路锁烟雨。五丁力士来何年?谽谺劈出洞中天。”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 从酉阳县城往东北方向行79公里,位于乌江边的古码头龚滩镇,也是诗人偏爱的地方。 晚明重臣吕大器曾写下《蛮王洞》:“野外裁云雪半留,兵归已上此山头。同人莫慢三冬复,载酒吟诗古洞幽。”蛮王洞位于龚滩镇对面的乌江岸岩壁,此诗为永历三年(1649年),吕大器赴诏南行,溯江至龚滩而作。 酉阳土司冉天育也留有《龚滩》一诗,用“裂石轰雷水势雄,浪花千丈蹴晴空”的诗句描写了龚滩之险。 |
Archiver|手机版| 百度云会员 百度云会员账号 百度网盘会员账号 百度云会员分享
GMT+8, 2024-11-22 23:05 , Processed in 0.059036 second(s), 16 queries .